我坐在那兒兩眼直勾勾的發(fā)呆,眼睛緊盯著某種物體,腦袋也不轉(zhuǎn)動。好像是在做夢,很深的思索著,回憶著??
不到七歲那年我該上學(xué)了,母親為了省下兩塊五毛錢學(xué)費,不讓我上學(xué)。要等到第二年,在父親單位上職工子弟小學(xué)。
看到小伙伴們,一個個都被上了書包,高高興興走在上學(xué)的路上,眼讒的我,眼睛跟著小朋友的書包走。
從小我是個很聽話的孩子,不給大人添麻煩。弟弟比我小四歲,母親帶著弟弟,我自己東奔西跑,漫無目的到處去玩。二姐放學(xué)回家,幫母親做家務(wù),看弟弟。
記得有一年的冬天。母親在家勞作了一天,下午累的母親心煩意亂“嘮叨”不停。兩手沾滿了泥,糊著燒煤的大鍋底。弟弟老是哭鬧喊著找媽媽。我在一邊自顧玩自己的,什么事情不管也不懂得。聽到媽媽兇巴巴地叫著我,很不耐煩說:“過來!快領(lǐng)著弟弟到外面去玩?!蔽覡恐艿艿氖?,來到了胡同。我歪著頭看看弟弟,眼圈里的淚珠快要溢出來了,我用手擦去弟弟眼角上的眼淚。弟弟倒吸著冤氣,晃動幾下腦袋,好象冤屈還沒有散去。心想;怎么樣的來哄著弟弟高興,我長大了,能替父母做事情了,能看好弟弟。
想著走著,天陰沉沉灰蒙蒙的,一點風(fēng)也沒有,看樣子要下雪,給人一種發(fā)悶,很壓抑的感覺。我們倆牽著手就這樣走著。我問弟弟:“走累了吧!我來背背你,咱不哭,聽哥哥的話。”我哄著弟弟,他的兩只小手,搭在我的肩膀上。我兩只手擱著弟弟的腿,每走幾步我就跳躍幾下,往上拖拖弟弟,走累了就歇息。 我想起來了,離我們家不遠的小學(xué)校,有滑梯,爬上滑下的多好玩啊!下午學(xué)校開著門,隨便進,我玩過好多次。到那弟弟準高興,在滑梯上,笑呵呵的多開心。對!我們到學(xué)校溜滑梯去。
我們來到了學(xué)校,哥倆站在滑梯一邊,看到很多小朋友在爬上滑下。弟弟目不轉(zhuǎn)睛看著很高興?;菔悄局频挠袃擅锥喔?,藍色的,上面是個正方型的欄桿。經(jīng)過風(fēng)吹日曬,油漆掉的顏色差不多全部露出了木質(zhì)的原色,上下來回摩擦木面锃明瓦亮。我看到比我大點的小哥哥、小姐姐也抱著弟弟、妹妹,上上下下,打著滑梯,發(fā)出“咯咯——”歡樂的笑聲,多開心。
看到別人高興的樣子,我在一邊很著急,我底下頭側(cè)過臉,就問:“你也想做滑梯,”弟弟點了點頭。我在后面兩手伸進弟弟的胳肢窩,架著、摟著,哥倆好象粘連在一起,挪動著步伐,來到了臺階。我一指手扶著欄桿,另一指手抱著弟弟,上過臺階,弟弟有些害怕。我就鼓勵著弟弟,有哥哥在,咱不要怕。還有三個臺階就到滑梯頂了,弟弟的手抓住欄桿,就不敢在往上爬了,我就想:怎么不上了,我伸過頭看看弟弟,嚇的膽戰(zhàn)心驚。我沒有他害怕的意識,撇著嘴就想哭,看到高高的架子也哭不出聲來。我回頭看看那么高的木梯,很陡,我沒有辦法把弟弟抱下來。他抓住欄桿,我使勁往山抱,怎么樣也挪不動。我實在沒有辦法,我干脆掰開弟弟的手,費了好大力氣,才托上滑梯架。 我把弟弟放到滑梯邊沿。囑咐著:“坐好了,哥哥到下面接著你?!蔽遗み^頭下過臺階,來到了滑梯下面。看到高高的滑梯,弟弟坐在上面臉色有點蒼白,兩手緊抓住擋板邊沿,就是不敢松手滑下來??謶值谋砬?,不是我沒有看到,是我沒有意識,沒有那樣的感覺。我在下面拍拍手,跳躍著鼓勵弟弟:“把手松開,就能滑下來,很好玩?!弊龌?,兩退伸直,身體后仰,頭微微抬起,才能滑下來。弟弟坐在上面身子前仰,是膽子大戰(zhàn)勝了恐懼的心理,還是在我的鼓勵下,戰(zhàn)勝了自己。手一松,頭在前滑栽了下來,那一刻我傻了眼,不知道做什么是好。弟弟的額頭裂開一個口子,正慢慢的往外出血。沒有看好弟弟,就愣愣的站在那兒,驚呆了??
說來也巧,我們同住一個院里鄰居,上小學(xué)高年級的小姐姐跑過來了。抱起弟弟,就往街道小醫(yī)院跑,我在后面跟著有一段的距離??粗哌M了醫(yī)院,沒有敢進去,我就悄悄走開。
不是害怕父母的打罵,感覺心里不是個滋味,沒有看好弟弟,也沒有抱怨自己的意識,就是自己做錯了事情。
扭過頭走了,漫無邊際走著。弟弟在滑梯滑落下來的一剎那,老是在我腦海里,回憶著??
天快黑了,我能到那去,回家我能怎么樣的說;挨打是沒有說的。自己問自己:弟弟的頭怎么樣了,要不找個地方躲一躲不回家,可我能上那兒,還是回家吧?回家的心理戰(zhàn)勝了躲避的想法。
我偷偷的來到胡同,來往的人稀少,看看周圍沒有動靜,正是吃晚飯的時候。進了院門,手把著墻角,探出了腦袋,瞅了瞅沒有人。我站在那,身子緊貼墻壁,不想讓家人很快發(fā)現(xiàn)我。還是想著弟弟滑落下來那一幕,想著怎么樣的面對父母親。忽然;聽到腳步聲,我慢慢的伸出了頭。二姐出來了,已經(jīng)走到跟前了,發(fā)現(xiàn)了我,跑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
二姐抓住我的胳膊,隨走隨說:“到那去了?我找過你幾趟,回家吃飯。”回到了家,父親母親各坐在大桌兩邊椅子上,沒有表情,和平時一樣,唯獨不一樣的是沒有自然說話的聲音。弟弟頭抱著繃帶,躺在父母的床上,忽煽忽煽瞪著兩個眼睛,看著我走進來。
看來早就吃過晚飯。二姐盛過飯,放在小桌上,搬過小凳子。“還楞著做什么?坐下吃飯,”我漫不經(jīng)心的無心吃飯,想著眼前的情景,今天父親母親怎么了,平時要是做錯了事情,進門就得挨打受罵,怎么今天會不一樣呢?,出了那么大的事情,使我沒有想到的。
看弟弟溜滑梯,已經(jīng)過去四十多年了。童年的往事,使我永遠難忘。過去吃苦耐勞,艱苦樸素的經(jīng)歷都不要忘記,這也是一種財富,一種無形的資本,是什么也代替不了的。我不是要回到那個年代,不現(xiàn)實。
人要有經(jīng)歷,實踐出真知,就是這個道理。沒有吃過那樣的苦,沒有體驗過去的生活,就不知道今天的甜。
童年的記憶,總是與趣、甜相關(guān)。讀此文,于嬉笑中體會趣,于甜中體會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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